Pride Month結束之時,想分享一個在我腦內很久很久也揮之不去的畫面。20多歲時一個人在美國旅行,那時到過一個名為Castro的LGBT+友善社區。Castro區位於三藩市,離海邊不遠處一街掛滿了彩虹旗。這個區的殘有點像Brooklyn,氣氛卻比柏林Schöneberg 親密,到處是帶點剝落的彩虹旗牆身,你會看見全身赤裸的男人,就這樣在街上前行。

我就是喜歡這裡沒有性別,也不分年齡。

我記得那時遇上一位男子,6、70歲的他頭髮都變斑白,住在長椅手裡拿著鮮花,在等他的伴侶。當二人見面時,他們很自然地擁抱,然後拖手,日光往二人離開的背影照射,既是陌生,又是感觸。我從來未在香港或亞洲旅行時見過這樣的事,直至二人走遠,畫面卻一直留在我的眼框之中。

 

(《MILK》劇照)

這就令我回想起同在Castro拍攝的一部電影《MILK》(中譯《自由大道》),這部十多年前的電影,是圍繞美國第一位公開同性戀身份的政治人物Harvey Milk的故事。故事真人真事,活到39歲的Harvey Milk經營著不錯的生意,卻從沒有真正著地,直到他一次路上偶遇年輕的Scott Smith,二人幾句說話便認定彼此。電影中一句對白,他說:

「Forty years old and I haven't done a thing that I'm proud of.」

就是這樣,故事展開。二人這樣開始,Milk的人生同時開始。

兩人一起經營一家相機店,開張那天,即使被鄰居對是同性戀的兩人流露出厭惡目光,Milk與伴侶卻堅定地摟著對方,親吻了彼此。這一次,Milk終於著地了。這家相機店很快成為同志們的聚集地,再後來Milk決定進一步保護弱勢,為他們爭取權益,先是成為了眾同志的領袖,再一步步向議員夢邁進,以推動保護同志權益的法案為目標,最終Harvey Milk當上美國第一位公開出櫃的市議員,卻在10個月後便被前同袍槍殺,當年不過48歲,Harvey Milk成了美國同志運動的重要拓荒者。

電影好比Milk的人生,風評甚佳,當年更一舉拿下奧斯卡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劇本兩項大獎。獎項歸獎項,電影更撼動人心的,可能是Castro金色日光下那些背影,那些平實又真實的親暱畫面,讓人感受到有血有肉有愛有淚的他們,不過正在活著。

(IG@marcus_aureliuz